雁归有时,潮来有汛,唯独明月不再升起 – 《霸王别姬》
Admire-talant
电脑版 2018-11-26 02:04
柔软的盔甲和坚硬的内心都是无意义的,都是否定自身存在的。迷失自我,也同样是这样的一种否定自身存在。如果说在《于洛先生的假期》中于洛先生以一种畏葸神志、怯于自身存在(异在)而获得存在的话。那么,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小豆子正是以怯于自身存在(本在)而成为程蝶衣(异在)。一个人怯于自身,最后放弃了自身,迷失本我,最终在自己对世界扭曲的想象中,颠倒了一生。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而可以死,死可以生” 。追问爱情这件事是毫无意义的,因为爱情本身是没有内容,没有内容的“无”追问“无”中生“无”,是根本不可能的。一切感情的产生,是从历史的角度对生活(日常庸俗的生活本身是匮乏的)的理想化,是扭曲后对匮乏的本真的他者进行遮蔽填补匮乏使之成为完满的样式。爱情是没有具体内容的,有了具体内容的爱情终究是因这种具体内容的利己倾向的满足。丧失了这种内容与价值之后,爱情将消失,还原为它本来的面目。但电影讲的却是这种扭曲,为他人而丧失自己,为别人而活。因此,影片显然在以人人都知道的某种不等式的所指,以匮乏显圆满。
将感情的源头认指为童年时期,体面的说法当然是试图以一种人类童真时期的情感去指认纯洁性,但这种体面与纯洁是否直接戳穿的是后童年时期情感的不洁?让体面的人满足他们的体面,让他们从历史的角度对生活本身进行理想化,他们开心之时,扭曲是被遮蔽的——就让他们活在光明里吧。我们要的光明,我们自己去造。因此,我们将指认他们的情感源头只是某种生物性的本能,小豆子被小石头如同“一条蛇”“一只狐狸”一样被“小王子”给驯服。小豆子被驯服之时,就是他迷失之时。
影片小豆子的迷失是连续性的表现的,这是高度生活真实的。将混乱视为迷失的基本形态,是没有看到迷失也是有可能建构出稳定的秩序的。当小豆子初进喜福成科班面对众师兄弟的嘲笑“窑子里来的东西”,他便将他母亲遗留给他的棉袄给烧掉了。克尔凯郭尔说:"只有低等生灵会因他者的行为而改变自己”。在面对这众人的侮辱与讥讽,烧的行为原因是自卫,但形式上却表现出丧失自我的态度。
在人这种社会性动物面前,尤其是在中国文化的语境里,一个人不可能在他自身有自足性,因此,他借以立身,就必须有所寄托。如果说烧棉袄的行为还能看到他自己的某种微弱闪光,因被辱而自卫,尽管内容上是保全自我的,但这必然会是个人突然面对整个世界的陌生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孤独时的反抗和挣扎,最终因这种断裂和绵延,在形式上显现为丧失自我。所以,就这样不着痕迹的他的自我被替换成小石头为之顶天立地的“驯猴”。
撑腰保护,踢石背书,开门让逃,捣口改唱。这是小石头一步步驯服小豆子的过程,也是一步步小豆子迷失自己的过程。而显然,他将《思凡》唱对之时,恰是他丧失自我之时。这是很象征性的。
这种迷失自我一开始绝对是幸福的,因为他感到的是小石头正属于他自己(在场的诗意色彩,或者说在场的怀旧视野下对日常生活的匮乏本身的完美化)。实在不愿意去以同性恋去菲薄人物神圣而崇高的感情,以某种符号定义某种事物向来是一种阉割。它试图以自身的匮乏去能值无限完美的世界本身(超现实主义的世界)。这种自为的诗意色彩和理想化是对现实存在的一种扭曲,通往天堂的路上荆棘丛生,而通往地狱却是步步喜人。他已然幸福,已然扭曲,地狱就将在他的脚下。
其实程蝶衣的全部悲剧性根源就在于一种心理错位。他的全部悲哀就在于他把段小楼看成是自己的世界——从一而终。而段小楼却是不可能的。管宁割席拒华歆,嵇康与山涛绝交为例说明就是“我最恨一件事就是,我以为你懂我,因而我把你看做最重要的人,但你却不懂我,也不是把我看成最重要的人”,勉强生存,与死无异,只能割席,只能绝交。因此,我们再以伯牙毁琴为例,子期再无,再自奏琴也只能是空与天下诸公不过对牛弹琴耳,知音难觅!程蝶衣正是因为自我的扭曲,自我的丧失迷失自我,当段小楼显见出非这种知音之时,不能够做彻底的决断,只能在妥协和撕裂中两相摇摆,在不断的内心冲撞中不断的撕扯。段小楼就是他的地狱,菊仙是他的地狱,袁四爷是他的地狱,他自己也是自己的地狱。
众生度尽,方正菩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很显然,地藏王菩萨将会作为一种永恒的历时序列而存在。对菊仙的恨源于对段小楼的爱。爱不是阉割掉的专指男女生殖之爱。爱一棵树就像爱一个人一样。影片当然有含混的表达,菊仙作为妓女的身份与小豆子母亲妓女的身份的相同就在影像的世界里自存在某种遥相呼应的隐喻。对菊仙的恨是源于被母亲遗弃的恨,被横刀夺爱的恨,丧失自我的恨,对自我的恨。怎样理解在各自的维度里都有可能,都能自圆其说。袁四爷如此,他自己也是如此。最终他们都共同指向一点的根本是——人因迷失的异化。最悲哀的一件事正是在于,程蝶衣是没有自己灵魂的。这是童年创伤的能指。因此,无论怎么突围,他都不可能找到自己。至于小四可以成是他丢掉的自我的一种延续,但问题在于这种自我生命在他人身上进行绵延的行为同样是异化。因此,他只能是无路可走。
无路可走是为了他避免走到岔路上去。但问题在于程蝶衣注目的焦点一直始终在一种改变的环境当中,一直活在过去。因此只能是在一种“有人说,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可是,树深时雾起,海深时浪涌,梦醒时夜续,不见鹿,不见鲸,也不见你。 ”梦醒后无路可走的状态中自刎死去。
附:影片最后为什么没有交代那把剑的真假,程蝶衣就就知道抽剑自刎能死。显然是因为那把剑是作为他认为能够唤醒段小楼的存在的,几次三番赠剑都渴望着唤醒段小楼,故而极为熟悉。在程蝶衣的眼里,不是他自己是扭曲的,而恰是段小楼是扭曲的。至于谁才是那个根本扭曲的,恐怕 他们都是扭曲的,因为他们都不是“自足”的人。绚烂之极,归于平淡。心素如简,人淡如菊,这是花散里最为吸引源氏之处,而这恰是段小楼和程蝶衣最错之处。程蝶衣不懂,所以他自刎而死,段小楼最后因程蝶衣的死而懂,但什么都晚了。相信他不会因他这辈子做过的错事而陷入对过往悲哀的无可抑制的自责里。因为毕竟他明白了他自我了。而这也恰是人生,等你找回自我的时候,什么都无可挽回的失去了。这是无限悲凉与充满兴味的,但我们可以继续解构的是,《泰坦尼克号》式的主题,人生最宝贵的财富不是物质或情感的情感,而其实是你的经历。然后是《美丽心灵》的表达,他们都只是我的梦而已,他们都是我们的过去而已。
这用在他者身上可以宽恕他人,但问题在于用于自我身上会导致宽恕自己,若像个没事人一样,这就是无知者和浅薄者对神圣情感的菲薄和践踏。没有必要把自己的耻辱展示给别人看。(《法国中尉的女人》),像个基督一样,把世人的罪恶担在自己肩上。《宾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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